青春与时代同向同行(坚持“两创”·关注新时代文艺)

发布时间:2024-12-21 10:50:22 来源: sp20241221

  习近平总书记指出:“时代的责任赋予青年,时代的光荣属于青年”。青年是一个社会最积极最有生气的力量,也是文艺创新创造的生力军。本版约请青年作家、戏曲工作者分享创作理念和创新实践,展现青年文艺工作者与时代共成长的青春风貌。

  ——编  者  

  

  现实生活是最宝贵的文学资源

  石一枫

  我从2010年开始专注小说写作,至今10年有余。文学评论家们认为,在年轻一辈作家中,我的创作题材较为宽阔,涉猎范围包括城市生活、高新技术、特定职业等。自我总结下来,一个突出特点就是有意识地紧扣现实生活,尤其是当下正在发生的现实生活。可以说,现实生活是我进行文学创作最宝贵的资源。这固然和兴趣有关,但随着写作和思考的逐渐深入,我也越来越认识到了一种责任。

  说是兴趣,我想首先源自现实生活的鲜活。文学如攀登,在新路上攀登一寸,强于在老路上攀登一丈。形式上、语言上和风格上的新鲜,恐怕都不如人物形象的新鲜来得有力。假如把文学史比作画廊,能为这个画廊增添一个或几个新的形象,是每个作家的志向。而新的人物形象注定无法凭空编造,只能向生活中寻找。

  在真实的世界里,人与人的价值是平等的,但在文学的世界,人物与人物的价值却不尽然相同——在特定的情境下,某些人物的命运天然地更能说明他所处的时代。如何找到新的、有时代意义的人物,并在小说中清晰而深刻地展现人物与时代的关系?对于我而言,这是创作最先要解决的问题。在这种现实主义创作理念指导下,我创作了《世间已无陈金芳》《地球之眼》《特别能战斗》等一系列中篇小说,作品中的人物如“北漂”陈金芳、技术天才安小男和爱憎分明的北京大妈苗秀华虽无现实原型,但都是从近年来的社会变化中提炼而来。当读者表示“仿佛见过这样的人”时,我觉得这可以算是实现了我的创作意图。

  当然,在追求鲜活的同时,也不能忽略现实生活的复杂性。一切都是新的,一切都在变化,一切都来不及形成定论,然而我们又必须对新的、变化的、未及定论的生活给出自己的分析、梳理乃至于判断。如果说捕捉人物形象考验的是作家的敏锐,那么分析现实考验的就是作家的思考能力。仅从文学创作的角度而言,我们也许不能保证所想的一定周全,但要想在读者前面,尽量避免个人的自怨自艾。小说《逍遥仙儿》的故事发生在北京中关村,这里有高知人群也有城郊农民,有本地人也有外来者,生活认知的差异会产生矛盾,但是每一个群体都有他们的不易、善良和操守,这正是他们在日后消除矛盾、和谐相处的基础。我在深入当地居民生活的过程中,也越发理解他们,从而更好地塑造他们。

  对现实题材的关注,来自对现实生活的好奇与热情。同时,我们也应该期许,现实题材创作包含着责任:如何认识今日中国,书写今日中国,助力今日中国走向更好的未来?中国是世界的重要组成部分,今天中国的故事也应该代表人类的故事。这些思考拓宽了我的创作思路,被评为“2022年度中国好书”的《漂洋过海来送你》正是这样构思出来的。小说讲述的是祖孙三代北京人的故事,从爷爷辈的保家卫国、建设生产到孙辈的漂洋过海、世界互联,变化的时空里不变的是中国式的血浓于水、生生不息。小说中的一组人物形象正是直接从现实生活中获得的灵感。当时我到埃及参加作品外文版的推广活动,发现同飞机的许多乘客都是到海外务工的中国工人,这启发我构思了何大梁和田谷多这一对师徒形象。他们来自中国的山村,学成技术之后到世界各地修桥。

  与此同时,中国人面对的现实问题也在一定程度上属于世界问题。我的另一部长篇小说《入魂枪》探讨了数字空间与现实生活的关系,在近期的巴黎书展上,我发现相当多的国外读者对类似题材感兴趣。随着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进步,我们的创作必将面对许多新课题,而这些课题很可能也是世界课题。

  比起层出不穷的文学新载体、新形式,现实主义或许已经被认为是一种传统的创作理念。但在我看来,现实主义创作理念并不是一成不变的,现实的不断变化同样要求现实主义文学不断发展、不断深化。如今,人们认识现实、理解现实有了更多新的角度和思考方法,这也构成现实主义发展的动力。从这个意义上说,现实主义文学是常新的,那些直面社会历史与时代变化,从变化着的现实中感受世道人心、书写世道人心的创作,永远为读者所需。

  丰沛的现实、多样的生活是年轻作家的资源宝藏。从兴趣和关切出发,把目光放远一些,融入生活更深一些,相信在对现实生活的一次次捕捉、发现和书写中,也将实现一个写作者的成长与成熟。

  (作者为作家、《当代》杂志副主编)  

  

  为戏曲艺术增添青春魅力

  李烜宇

  我是一名90后婺剧演员,戏台是我圆梦的地方。

  我出生在浙江金华浦江县的一个戏曲家庭,家乡水土孕育了婺剧,再加上生在剧团、长在剧团,耳濡目染,我也爱上了婺剧。读书时,每年学校元旦晚会,唱戏的我总会成为班级焦点,大家的鼓励让我对婺剧的热爱愈加强烈。大学期间,我开始疯狂“追戏”,哪里有戏就追到哪里。2013年,我终于如愿考进浙江婺剧艺术研究院。

  都说学戏困难多,练功吃苦多,但我乐在其中。只要站上戏台,我就会莫名地兴奋、满足。台上一分钟,台下十年功,我深知只有勤学苦练,才能对得起观众,对得起自己,守得住婺剧。

  在梨园界,老一辈艺术家的言传身教,对年轻演员成长来说最为珍贵。入团以来,身边的同事与前辈,给予像我这样的年轻人充分的成长空间。刚进团第三年,我就在大家的鼓励下,担纲《红灯记》主角李玉和。团里8位一级演员甘当绿叶,给我这个尚未转正的“临时工”四级演员配戏,我很惊讶,同时备受鼓舞,立志演出个模样来。

  功夫不负有心人,在前辈们的精心指导下,我凭借这部作品赢得观众肯定,获得第二十六届上海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新人主角奖。后来,我又参与排演了《郑义门》《忠义九江》等作品,还于2019年在《信仰的味道》中饰演陈望道,和知名婺剧旦角陈美兰老师一同把戏唱到了首都北京,唱进了国家大剧院。

  要成为可以担纲重任的“角儿”,不仅要技艺精湛,还要拓宽自己的艺术视野。为此,除了跟团里的老师们学习,我还拜上海京剧院麒派大家陈少云先生为师,学习麒派艺术。我给自己立下目标:要将京剧大师周信芳所创的麒派演剧精神,融入婺剧老生表演中。我想,剧种虽不同,戏理却是相通的,更何况婺剧始终是一门兼收并蓄的艺术。

  现在,戏曲发展需要综合型人才,这也给了我“跨界”的机会。2022年,婺剧《浩气春秋》剧目创编启动,该剧由我整理、编剧并主演,几易其稿,反复打磨,还邀请了梅花奖得主、著名京剧老生裴咏杰担任导演,一众名家担任技术指导、作曲、配器……一个文艺院团,放心大胆地交由一个年轻演员挑大梁,对我来说压力不小,但更是极大的锻炼。为排好这部剧,去年首演后,院里还专程邀请北京、上海、浙江、湖北等地的专家学者前来研讨指导,就剧目的内容形式、人物塑造、情节设计等方面给出多角度、深层次的意见建议,为接下来的创作指点迷津。

  这次历练也让我明白,戏曲发展需要“传帮带”,需要一代又一代戏曲人共同努力。作为青年演员,我是“传帮带”的直接受益者,不仅有责任和义务把这个老传统传承下去,还要发挥年轻人的长处。工夫在诗外,他山之石可以攻玉,我努力开拓视野,触类旁通,学习吸收话剧、歌舞剧、书画、诗词等其他艺术门类的精髓……身处数字时代,传统艺术需要拥抱互联网,我学着借助新媒体平台,让婺剧这个“老剧种”焕发生机。不过,守住戏曲本体、打磨艺术精品的态度不能变,正如梅兰芳先生所说,“移步而不换形”,扎实地继承好前辈留下的艺术财富,才能守住“正”。

  近年来,全社会文化自信不断增强,人们对传统戏曲的关注日渐提升,这让我对传承好婺剧艺术充满信心。作为青年戏曲演员,我希望自己能快速地成长起来,让戏曲这张文化名片被更多人认识和喜爱,为古老的戏曲艺术增添青春魅力。

  (作者为浙江婺剧艺术研究院青年演员,本报记者窦瀚洋采访整理)

  版式设计:蔡华伟

  《 人民日报 》( 2024年05月06日 20 版)

(责编:牛镛、岳弘彬)